虽然菜但有猫

【瞳耀】2·14(05)

剧版 S.C.I

白羽瞳×展耀


*日常叨叨一句,别屏蔽我。

*OOC算我的,猫猫是你们的。


01→选我

02→选我

03→选我

04→选我


【六】

黑暗。

 

鼻尖还能闻到很重的灰尘味道。

 

干燥、刺鼻、呛人。

 

“你醒啦,睡得舒服吗?”

 

展耀咳嗽了一声,辗转醒来时,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——他正两手反剪被绑在一张椅子上,指尖能触碰到的冰冷质感,让他想到了警局审讯室里所用的铁椅。

 

他没有挣扎,到了这种境地挣扎不过是无用。他只是静静地抬起了头,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愤怒:“……为什么要催眠她?”

 

“她只有七岁,你知道这种催眠会对她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吗?”

 

“影响?不,我是在帮她。”

 

那是个很礼貌,很斯文的声音,但微微扬起的声调,又显得有些高傲。

 

“准确来说,是我救了她。”

 

“嗒、嗒、嗒”,很清晰的脚步声围着展耀轻轻地响了起来——是一双质地很好的小羊皮皮鞋鞋跟敲击地面才会发出的声响,这和展耀一开始推断的一致,这是一个经济状况良好,衣着整洁,注重仪表的人。

 

说明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,曾有一份受人尊敬且收入不低的工作。从他的谈吐看来,他应该从小家教甚严,成绩优异,十分受父母老师看重,而长大后工作也顺风顺水,鲜少受到什么挫折,所以养成了这种高傲,自负,且争强好胜的性格。

 

而这样的人,假如要犯罪,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“嫉妒”。

 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展博士。”对方轻轻地笑了一声,“你不必急着为我画像,因为我就站在你的面前,甚至我并不必隐瞒自己的身份。”

 

“这些案子都是你做的?”

 

“是的。”展耀虽然看不见,却仍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某种惋惜,“只可惜,就算我当着你面承认,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将我定罪。”

 

“展博士,这场比赛你是输了,你让我感到很失望,甚至无聊。”

 

“不过,也正是因为你,我有了意外的收获,或许我仍该感谢你,让我见到了他。”那个声音突然凑了过来,凑得很近,很近,“他真漂亮,就像一束光一样。”

 

原本一直安静端坐着的展耀,此刻却突然挣扎着抬起了头,他的咬肌绷紧,一个一个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,仿佛带着某种如刀尖般尖锐的怒意:“你、到底想对小白做什么——”

 

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在他身侧慢慢踱着步。

 

又过了一会儿,他才开口道:“‘嫉妒’。”

 

“假如你要为我画像,所断定的第一犯罪动机应该就是‘嫉妒’。一场没有由来,却冲着你来的比赛,对方很可能是一个熟识你的人,或者认识你的人,而你身上最明显的标签就是‘全港最好的心理学家之一’,是一名‘心理学天才’,一个会看重这一点的人,很大概率可能是你的同行,或者是一个沉迷于心理学的业余爱好者。他发起比赛,是因为想打败你,夺走你身上的称号与光圈,而情感的起源追溯——就是‘嫉妒’。”

 

他轻笑了一声,语调又微微有些上扬:“你觉得我在‘嫉妒’你吗?”

 

展耀沉默了一会儿,才道:“杨妙妙是一个演员,她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漂亮的脸庞与美丽的身段,这也是她最重要最引以为傲的东西,而你模仿‘黑色大丽花案’,正是‘剥夺’了这两样对她最重要的东西,而‘剥夺’这一心理的根本原因,也就是‘嫉妒’。”

 

“啪、啪、啪”,对方笑着鼓起了掌。清脆的掌声,在这间沉闷而压抑的屋子里,在展耀仅仅能望见黑的世界里,显得格外的尖锐而充满恶意。

 

“我确实在嫉妒你,但不是因为你在心理学上的成就,其实我并不太看中那些学术、论文、报告,我只在乎心理学在现实中能给刑侦断案所带来的帮助与作用——哦,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。”他顿了一会儿后,才缓缓开口道,“……而是因为,你拥有光。”

 

“毒树之果。”

 

他话头一转,声音已隐隐变得有些轻蔑,“展博士,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,却仍然处处以身犯禁——并非污蔑,在我准备做这些事之前,我曾很深入地了解过你,比你自以为的还要深很多,自然也很清楚,你对某些犯人曾用过什么样的手段。”

 

他双手插在口袋里,缓缓地弯下了腰,望着那个脸色渐渐发白的男人,微微笑了笑:“一个用催眠获得毒树之果的人,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?我为童童催眠,是因为她想忘却一些她不愿记起的事,而你……却是在靠它获取证据,惩戒凶手……”

 

“你以为你就是‘正义’了吗?你以为你是‘神’,可以左右恶人的生死吗?”

 

“假如我和你说,我杀得那些个人,他们本就罪有应得,那你与我,又变得有什么区别呢?”

 

对于男人的指责,展耀没有开口,他心乱如麻,仿佛被丢进了一个在不断倒转的迷宫中,他走不出去,只觉得眼前天翻地覆,恶心地想吐。

 

他确实不如小白有着明确的善恶观,甚至有时候也曾多次为追寻真相而不择手段,并以此被小白多番责怪。

 

在很多这种时候,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反而觉得是白羽瞳为了心中所谓的正义而实在太过束手束脚。

 

“毒树之果。”他往复咀嚼着这四个邪恶而尖利的字眼。

 

忽然幡然醒悟。原来白警官不是不知变通,而是总在他一脚将要踏入深渊之时,又将他用力地拽了回去。

 

他一直在固执地保护着他,用他并不知晓的方式。

 

“黑暗的感觉好吗?”

 

那个声音在发笑,笑得有些说不出的邪恶。

 

展耀眉角一跳,神色终于隐隐变得有些狠厉道:

 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“尼采说过,‘与恶龙缠斗过久,自身亦成为恶龙;凝视深渊过久,深渊将回以凝视’,所以……你害怕黑暗吗?”

 

那双质地优良的小羊皮皮鞋鞋跟所发出的清脆声响,忽然停了下来。那个人也停了下来,他或许站在展耀的正面,或许是侧面,或许是背面,又或许是……在一处无法触及到的深渊里面。

 

男人的声音就仿佛是从地狱而来,带着层层充满了恶意的诅咒。

 

“被夺走‘光’的感觉,好么?”

 

在展耀无法用目望尽的黑暗里面,仿佛已不知不觉中张开了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,它正看着他,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……

 

冷汗不断从展耀的额头上滚落下来,滴进了扣得整齐的领口里,潮湿地说不出的难受。

 

“你不许碰他,不许——!”

 

霎然领悟了男人意思的展耀,嘶吼着差点从铁椅上跳了起来,他神色凶戾地就像一头被束住了脖子的兽,力气之大竟将那张紧钉在地上的椅子拉扯地“咯吱”作响。

 

“呵呵,展博士不要生气。你要知道,我并不想杀你。生气对于你来说,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。你是个聪明人,不会愚蠢到做这种无用的事。”

 

展耀脸色发青,瞪着那个黑暗中看不见的人,一字一顿道:“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‘完美的犯罪’。你等着,我、一、定会抓住你的。”

 

对方笑了笑,笑得甚至有些揶揄:“好啊,展博士,我等着你。不过不知道白sir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。”

 

展耀切齿道:“小白不是你这种人能轻易抓住的。”

 

“对,展博士你说得对。白sir他很厉害,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。我势单力孤,要抓他真的很难,但是,抓你,却非常容易。”

 

男人用一个冰冷的物件,顶住了展耀的头,也许是枪管,也许是别的。

 

“只要我用这东西指着你的头,我就算想让他跪下来磕三个响头都可以。所以,我虽然不想让我的二人世界出现第三个人,但也不得不承认,你真的好用,能让我免去了很多无用的功夫。”

 

见展耀不说话,那个声音,忽然“嘿嘿”笑了两声。

 

“懊恼吗?后悔吗?为自己除了一个聪明的脑子外一无是处而感慨道绝望吗?你说得对,情绪‘嫉妒’的表现,就是‘剥夺’,而我这一次要夺走的……”

 

“就是你的‘光’。”

 

蒙在展耀脸上的黑布终于被扯了下来——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,脸色苍白而英俊,带着一副细边框的眼镜,穿着一身烫得很平整的西服,踩着一双质地很好的小羊皮皮鞋。

 

他朝展耀伸出了手,露出了白色衬衫袖子里一只不算特别名贵但很精致的手表。

 

“呵呵,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,我叫周林,J省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室副处,和展博士也算半个同行。哦,忘了补充一句,曾经是。”

 

展耀眼圈发红地瞪着他,直到目光落在了那只被抹去了指纹的手上——他如今面对的,已不再单纯只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,而是深渊。

 

他在那双充满了自信与蔑视的眼中,看到的就是深渊。

 

他优雅地笑了笑,轻轻问道:

 

“你,喜欢‘7’这个数字吗?”

 

*

浓重的夜色,如野兽张开的漆黑大口,正等待着、盘踞着欲择人而噬。

 

一辆雪白的跑车,却像一道划破黑暗的尖锐电光,以一种极为疯狂的速度,在空荡的马路上急转一百八十度后,转身冲进了另一面漆黑的夜色中。

 

昏暗的驾驶室里,只有一点发白的光源——来自于一只无法息屏了的智能手机,从碎裂的屏幕上,还能隐约读出短信的内容。

 

【想见见他吗?那就来吧。】

【但这是个秘密,对吗?】

 

短信下面是一条GPS定位,与一张电影《沉默的羔羊》的海报。

 

【他是个漂亮的孩子,你也不希望他会变成那样。】

【对吗?】

 

男人抬起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,最终却又无计可施地坐直了身体,一脚踩在了油门上。

 

那辆雪白如刀锋般的跑车,终于消失在了极深的夜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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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梦千山,光阴一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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